红漆描花蘸墨勾画 千年“木屐术”恐成绝唱-9001cc金沙
将裁好的布条、胶带或者塑料片、牛皮钉在木屐前方之上成船篷状或缝腰状,是制作木屐的最后一步
泉叔用小毛笔给干了的木屐描花
梁锦泉介绍制作木屐大概流程
泉叔将上了朱胶底的“白坯屐”打磨光滑
石龙镇 手工木屐制作技艺已有上千年的历史,而全手工红漆描花工艺则是东莞石龙镇一位中年男人的独门绝技,但是如今该技艺却后继无人
文/金羊网记者 秦小辉;图/金羊网记者 王俊伟
深巷老宅,细雨微光。30多年了,梁锦泉做木屐做得累了,常常会点燃一根烟,淡淡地吸一口,吐出烟雾,看着烟雾升起后,消失在斑驳的屏风后面,陷入深深的沉醉。
“再过几年就不做了,也做不动了。”作为东莞市红漆描花传统木屐制作技艺代表性传承人,与木屐为伴,与油漆为伍,辛苦了半生,梁锦泉今年已经56岁。梁锦泉说:“随着年龄的增长,我的制作技艺如果还是后继无人,以后也许就再也看不到这种木屐了。”
壹 红漆描花堪称“绝技”
叮叮叮……4月24日10时许,石龙镇竹园街一处老宅大堂里又响起铿锵的钉钉子的声音,声音穿堂过巷消失在深巷的尽头。
钟玉群是梁锦泉的妻子,每天,她一有时间就会戴着老花镜,坐在长凳上,拿起小铁锤把最后一道工序——钉屐面做完。钟玉群说,早年,她曾在石龙镇一家服装厂做工,后来见丈夫一个人忙不过来,就开始边学边做,学会了钉屐面的工序。在梁锦泉老宅的另一间不大的房子里,则是木屐的“生产车间”。地面上零散摆放有制作木屐的刮刀、毛笔、各式油漆以及桌椅等,墙上则装有挂架,摆放有未完工的木屐板,有的未上色,有的已涂上红漆,有的还画上图画等等。
“从制板到最后完工,一双木屐需近20个工序。”梁锦泉边说着边穿好工服介绍道,选好木材,锯成木板,再在木板上画样,锯成为“白胚屐”后,就开始用砂纸打磨,将屐面磨平,涂上一层用猪血等材料煮成的朱胶粉底,风干后即可上面漆。“也就是手工红漆描花,目前全省会这道工艺的(人)并不多见。”言语间,梁锦泉颇为自豪,手工木屐制作技艺已有上千年的历史,而全手工红漆描花工艺则是其“独门绝技”。25日,记者在其家中看到,其制作的木屐图案多为山水、花鸟、松鹤、太阳、龙凤等,由此相互组合寓意“一帆风顺”、“花开富贵”、“吉祥长寿”等兆头。
说完,他就戴上口罩,拿起屐板,用刮刀蘸上黄色油漆开始来回涂抹起来。先是涂上一层,小许掠干后在中间涂一层。接着,又蘸上红漆在两端涂抹……
贰 现多用于婚庆新居入伙
一块普通的木板转瞬之间变幻为一双精美的木屐,在旁人叹为观止的同时,梁锦泉口中也在直叹“很麻烦的”。外人听了这话,可能会觉得梁锦泉有些过于自负,实际上,只有梁锦泉自己明白,他是在为“木屐手工制作术”的落寞而伤怀。这么多年,随着石龙木屐人的相继辞世,梁锦泉成为有且唯一一位传统木屐制作技艺传承人。
木屐,《辞海》释云:木底鞋,有齿。相传最早的木屐源于春秋时晋文公火烧介子推的故事。为纪念介子推,悔之不已的晋文公命工匠将介子推抱树而亡树的树根刨起,做成一双“木屐”,不时套在脚上,呼为“足下”以示敬之。木屐才走进了人们的生活,用于出行、家居。而梁锦泉最早接触木屐时,是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。那时物质匮乏,人们穿着一双木屐,耳边响起“哒,哒,哒”地敲击地面的声音,脸上自是得意。可见,时人对木屐的需求之旺盛。1985年,23岁的梁锦泉从一家油画厂出来进入石龙昌记屐铺当画工。那时,石龙有八家大的屐铺。
然而,好景不长。随着各式轻便、耐用的工业鞋靴的广泛应用,木屐慢慢淡出人们的视线,昌记屐铺也走向了倒闭。但梁锦泉却凭借对木屐的喜爱坚守老本行,开起了家庭作坊,手工制作木屐。“这一做就是30多年,我的这张桌子都成了古董了。”梁锦泉指着工作桌上的一道突起物说,这些都是他制作木屐时溅下的油漆凝结的,经年累月,越结越多,变成一道“小山丘”。
“现在木屐主要用于民间喜事,本地人在办婚事跨火盆时,新居入伙时,为了图个‘夫妻恩爱’、‘步步高升’的好兆头,都会购买一双(木屐)穿一下。”梁锦泉木屐的主要销售对象是石龙周边镇街的本地人结婚用品店,其余除了街坊偶尔来买,基本没有销路。据梁介绍,其每年制作量约为10000双,至于销量还得看年景。一般来说,每年农历8月、10月、11月是旺季,逢上“婚庆好年头”,或者雨少易干的年份,销量会多点。价格方面,视松木、楠木等制作木材不同而定,十元、二十元一双的较多,也有少量材质好、做工精美的卖到80元,供应香港客商。
叁 虽四处授课但恐后继无人
因为30多年的执著和坚守,梁锦泉还在2010年入选东莞市首批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代表性传承人名单,成为红漆描花传统木屐制作技艺代表性传承人。近年来,梁锦泉也时常出入各类课堂教学,频繁亮相各大“非遗”活动传艺。
可是,“这些年轻人大多是出于好奇、好玩的心态,三分钟热情,真正拜师学艺的,没有,恐怕会后继无人了。”梁锦泉以自己的子女举例说,从小到大,他儿子也算是耳濡目染。可是,这么多年来,儿子却从没主动说要静下心来学学这门手艺。他现在读大学里所学的通讯光电专业,也与木屐制作毫不相关。而且,采访中,梁锦泉自己多次坦言:“这门手工技艺不但辛苦、累,利润微薄,而且每天还要泡在油漆等刺激性气味中,哪比得过现在用手敲敲电脑,就能赚钱的行业。”
为此,梁锦泉也曾想过提升工艺,寻找能替代“油漆”无毒无气味的颜料。“结果不太理想。”一来,在木屐上作画,用其他油画、水粉等颜料涂料都不适合;二来如真用替代品就可能失去传统木屐的味道。此外,梁锦泉也想过将木屐礼品化,通过扩展文化内涵,增强礼品的观赏性,加强包装和推销,但如今看来也是差强人意。
(编辑:麦洁仪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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